有生之年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流光总轻负/古风党/日常抽风/闲来无事做手工/偶尔码码文~≧▽≦)/~

【古剑三/羽岚】以歌

写在前面

——

>>是现代AU下的羽岚,双老师设定。

>>感谢与我共同讨论梗的萨摩太太,虽然是赌债也写得很开心,希望您能喜欢=w=

>>如羽林和岚相,你的模样也映在我的眼中,得与你相伴一生,是我之幸。

 


以歌

——

羽林第一次看见岚相弹琴是一次机缘巧合,他沿着无人的楼道走去尽头,钢琴声顺着他的脚步肆意流淌。下课的钟声将要响起,他踩着满地的乐符去见他的爱人。

可他的爱人还不是他的爱人,羽林抱着手靠在音乐教室的木门上,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昨日一起吃饭的程度上,往上翻去数十页的记录,岚相说得最多的不过是不去二字加带一个句号。

他和岚相同在一个学校,一个是万年被占的体育课老师,一个是万年被翘的音乐课老师,按理来说他们该是同病相怜,却好似天生不对盘一般从认识开始就呛到现在。

岚相去王奎那投诉了许多次也没争取到音乐课排在体育课前面的福利,只能由着跑出一身汗味的学生拥进自己的教室里叽叽喳喳。

但投诉还是有效的,羽林领着一班猴崽子们在室内的场馆里活动手脚,放他们自由活动前再一次地叮嘱他们别上去疯跑疯玩。

“你们音乐老师再找我茬,下节课就全给我过来测一千五。”他理直气壮地威胁着那群总是愿意给他找麻烦的男孩子,看着他们一哄而散后捋了把头发。他喜欢岚相,这个认知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在他心里扎了根,他没有想过为什么喜欢,他的母亲常常听一曲牡丹亭,里面唱着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合着拍子在心里念两句,只知道在自己明白过来时就已经没办法把视线从岚相身上移开。乐声像是广场的白鸽一般飞旋而起,铺天盖地的羽翼扬起来,露出里面孤独的乐者。

岚相背对着门口,他信手弹过一段起调,柔美舒缓的调子如清风拂面,可他突然不想继续了。他弹过无数犹如低语哼唱的琴曲,那些音符像雨点一般落进他的心里,却将心头的火焰浇得愈发炽热。

他迟疑了,一首曲子的乐谱停在他的指尖,他曾一次又一次的弹过它,在他彻夜不眠的晚上、在他挣扎着想活着回来的时候、在他不说话的每一个时间。那些音符如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灵魂里,他的每一寸身躯都记得这个曲调。

羽林知道他一直看到的都不是一个真实的岚相,至少在音乐再次响起来前不是。音乐老师像以往一样敲下琴键,他放下了一只手反复地弹着那串碎音,直到下课铃声敲响的刹那。羽林突然什么也听不到了,他以为的温柔曲调裹挟了血腥的风顷刻间呼啸而来,像一柄刃,将轻快的铃声割得四分五裂。

他的耳朵里突然灌满肆虐的风,岚相的背影像一杆锋利的枪,破开战场硝烟弥漫的云。他骤然明白了岚相身上的另一半血脉来自何方,混血的音乐老师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冷漠又毒舌,哪怕年年荣登最不受欢迎的老师排名榜榜首也没有一刻动容。

西伯利亚的狼在琴键上纵情奔跑,携着飞雪消失在音乐的冰原。

羽林注视着钢琴教室里弹到忘我的乐者,狂想曲的音符被震散在空气中。午后的阳光像是掺杂了碎羽一般洒满整间教室,羽林几乎能看见光——那是岚相。

——他像一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幽灵,踩着浮冰行走于漂泊的冰川之上。这冰川不知要飘向何处,茫茫天地皆是寒冰与河流,然而他从未害怕,浮冰将碎,裂纹隐隐,有钢琴与他共在。

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激昂的乐声顺着敞开的门流去比邻而立的室内体育场。他们从羽林的身后向屋里探头看去,午睡醒来的音乐老师甚至没重新拢一拢他的头发。钢琴声如一曲战歌召他而来,他身陷其中,于是那些力量冲天而起,扯着他的灵魂奔赴数千年前的战场。

岚相的发带落在地上,齐肩的银发散下来,于是羽林得以窥见一点茫然又柔软的内核。他的头发被琴声震得飞扬起来,他坐得笔直,仿若这首乐曲不曾在他手下流淌。

那些狂热与欢呼、炽热与坚韧并着副歌一遍遍地飞旋,把收束住着他的冰冷外壳尽数震散。他突然不能再向前了,音符落下,冰川消融,他茫然地坐在他的世界面前,无助的像个孩童。

那朵白花熬过了炮火与战车,迎来了霓虹散去后的璀璨星光。夜幕降临,静谧如海潮一般自四面八方奔涌而来,他伸出手,为拥抱这广袤大海。

羽林抓住了他。

他捡起岚相掉落的发带衔在嘴间,动作轻柔的好似对待稀世的珍宝。岚相的头发被他小心拢起,他编不了那些复杂的发式,却认真地将他们拢得齐整。那一个蝴蝶结被他打得歪歪斜斜,垂下来却像一只停歇的蝴蝶。

溺水的乐者终于回过了神,他仰起头,好似能在对方的眼瞳中看见形容狼狈的自己。他下意识的要避开这样的目光,那些碎掉的保护壳被他拼命地收拢回来想要再度拼起,可他停下了。

羽林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低声的话语如同一个亲吻:

“岚相,学生来了。”

 

下课铃声早在琴声开始时就已响过,岚相转过头,那些孩子挤在教室门口,露出震撼又钦佩的目光。他们没有见过岚相弹这样激昂的曲子,克罗地亚狂想曲的曲调如一把重锤敲在他们脑中。学过钢琴的女孩子在琴曲至半时发出惊讶的叫声,他们从来只弹抒情曲的老师竟在更改写好的乐谱:

炮火的轰鸣在那片大陆再次响起,却仍有人穿越重重炮火向故土而来,他不惧硝烟独自前行,只为故乡的废墟仍有生命等待未归的远行人。勇士在满目疮痍的故土上弯下腰,白色的花在风里轻轻摇曳。

羽林松开手,他走到音乐教室外面,听见上课铃还不进来的学生们被他像赶鸭子似地轰进来。岚相听着一叠声的老师好,教室的木地板被学生踩得蹬蹬响,他偏头去看站在门口的人,体育老师插着腰对着还吵闹的学生们说话:“再吵吵下节课一样测一千五啊。”

教室里突然静得连一根针掉了都能听见,岚相没有回头,他的余光能瞥见他们像受了惊吓的小兽一样挤在一起。他看着羽林冲他摆了摆手,一路小跑着离开他的视线。

他赶着去迎接他这节课的学生们,却依旧有时间给岚相发一条消息:晚上一起吃饭吗?

岚相合上钢琴盖子,他的手机在音乐书上微微一亮,他手按琴沿站起身来,课代表在他的目光下喊了起立。他的学生们已经有比他高的了,可仍然是一群孩子,他们躬身向他问好,他微微颔首,打开了投影。

这二十多年的岁月里,钢琴是他的半身。他走过两轮生肖流转,踽踽独行,从不需要有谁并肩与他走上一走。

弹出的消息没有等到来看的人,它随着屏幕暗淡下去,光滑的面上如实地映出师者的背影。

这样的背影也曾倒映在羽林眼中。

他不需要相伴一程的奇遇,却拥有共度一生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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